未婚妻打掉了他的孩子;而她,那个说要离婚嫁给他的女人却告诉他,已经跟老公和好如初了。这时候他才明白,归根结底,自己不过是修补并顺带填补她情感空白的棋子。
孟梁有点孱弱的肩膀在宽肩夹克的压迫下,倍显落寞。新剃的胡须使他的脸在玻璃透过的阳光下,泛出刺眼的青白色,头发也剪得短到不能再短。谈话中,他常常下意识右手抚过头顶,那只手又细又白,单看,仿佛女子一般,没人相信这双手曾经上演过家庭的暴力,而对象,是与他同居了将近5年,用他的话形容――“无比温柔 ”的女友。
新同学的相知情
我出生在北京,毕业后即进了一家调研公司当咨询师,主要工作就是分析数据、写报告和做培训,一做就是10年。海静(化名)就是我在一次企培中认识的,那一年我27岁,她小我整整7岁,来自武汉。这种企培都是非常基础的,短则一天,长不过一周,但那一次,因为企业特训在一个花园别墅里,封闭式训练了20天。
海静是个人如其名的女孩,在人群里并不起眼,起初的几天,我几乎没有注意到有这样一个人存在。她引起我注意,是在实战演习中,她代表小组发言,镇定、清晰的分析和颇具见地的结论,让我对她刮目相看。课间休息,我特意上前和她搭话,她大方应答,交谈中可以感觉到,她有远远超出她本来年龄的成熟和聪明。在剩下的培训中,我的目光始终被她吸引。
尽管不愿意,但培训还是如期结束了,告别晚餐上,我给了她我所有的联系方式,而且告诉她,在工作中遇到任何问题,都可以随时找我。
但海静并没有联系我,在度过了难熬的三个月后,我主动给她打了电话。通过电话,海静的声音纯净而柔美,我驿动的心瞬间得到了抚平。那次电话后,我忽然萌生非她不娶的念头。
孟梁点上一支烟,他夹烟的手势有点僵,中指上节泛着一点黄,指节也有点歪。孟梁意识到我的注意,解释说,他们这些玩数据的,纠结的时候唯一能放松神经的就是香烟了。
这样的单方联系保持了将近半年,天公作美,一得到要在武汉开设分公司的消息,我便主动请缨前去开拓市场。
离海静更近了,我的追求也更猛烈了。这样的不懈努力,终换来丰硕成果,海静成了我的女朋友。
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因为她家里的原因,我们一直没有正式结婚,但对我们而言,这不过是时间问题。2007年年初,在我供完房之后,她的家人终于点头了,我父母万分高兴,终于等到这一天,立即着手操办婚礼。如果不是禾卉(化名)的出现,2009年元旦,我们就正式结为夫妻了。
冷美人的温柔乡
2007年6月,在一个高级培训班上,禾卉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,她实在太惹眼了。
“而我则是在听到她的一口京腔后,莫名有了一种非常特殊的激动和好感。”孟梁狠狠掐灭了手上的烟蒂,烟缸里留下一系列狼藉的灰迹,“当然,不可否认,也有男人间暗地较量的驱动。”
更神奇的是,我们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。
虽然直觉告诉我,我心中萌动的东西很危险,可是我却不愿克制。禾卉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,很多东西还没开口她就能心领神会。一周两次上课,有时是晚上,有时是周末,我一堂不落地去听,而每次,禾卉都不会让我身边的位子空掉。
尽管我们看似打得火热,但我知道不能玩过头,我是个快结婚的人了,可是一看到禾卉的目光,我的理智就在退却。甚至有时候贼心大动,想要约禾卉单独相处。但这个时候的禾卉马上就会变成冰山美人,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,让我望而却步。
我们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玩久了,我那颗不安分的心反倒慢慢平静下来。海静在忙着监督装修新房,看着日日温馨起来的新房,我越发觉得当初选老婆选对了。
“海静一直没有觉察吗?”我问。孟梁苦笑,“我也以为是这样,如果真的是这样,就不会到今天这一步了!”他再拿出一根烟,打火机闪动时,他的手似乎痉挛了一下。
事态的急剧变化发生在2007年的十一长假,那时我们正忙着准备婚事,哪也没去。10月3日那天,我接到禾卉打到家里的电话,她在电话里痛哭,让我去陪她。她压抑的哭声让我心如刀割,我什么也不想,只想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。对海静撒了个公司有事的谎过去了。
那天我第一次去了禾卉的家,家里只有她一个人。禾卉说她老公有外遇,还为这个打她,这时我才知道她原来是结过婚的,但我依然有种心痛如绞的感觉。
而经过那天之后,禾卉再不拒绝和我的单独约会。由此,我和禾卉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,2008年6月的一天,是禾卉的生日。我们终于发生了关系,她对我说,那是她过的最美好的一个生日夜。
缠绵处的当头棒
我和海静第一次家庭暴力,就发生在那天回家后。一个男人不回家,是一定要理由的,所以我借口说好友出车祸,帮着处理。但是没想到海静之前和那个朋友通过电话,事情就这样穿帮了。海静没有多追问,我就和盘托出。
“现在想起来,我对海静是非常残忍的,”孟梁夹烟的手下意识地微微颤抖。
海静起初是痛苦,然后说我无情,最后她说,她从一开始就察觉到我的心理活动,只是想给我一个自我修正的机会,但我辜负了她……再有修养的人,也有破口大骂的时候,海静虽然没有说脏话,可是她的挖苦叫我更加不能忍受。一口恶气涌上头,我一个耳光就摔过去。海静呆掉了,好半天才回过神,夺门而走。我硬着心肠没有去追,她跑回娘家也不止一次了。
后来,我还是去海静家登门道歉,把海静接了回来。可是我们的关系也急转直下,仿佛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,而我和禾卉在一起的时间却是越来越长。
海静漠视这一切,但我能隐隐感觉出来,她也还是心存一线希望,盼望我能回心转意。但是,我继续在辜负她的路上愈滑愈远。
今年8月末的一个晚上,我和禾卉约会完,又一起去酒吧喝酒,迷离的灯光酒色中,禾卉说,她想离婚。我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,在她期待的目光里,竟然答应了,全然没有想到家里的未婚妻。
海静没有睡,她好像很疲惫。问我去哪了,我准备借此和她好好谈谈。海静比我想像中平静,除了偶尔的抽泣愈发衬托出我的自私和丑恶之外,并没有激烈的交锋。
第二天晚上下班回来,不见海静,打电话,已关机,我有不祥的预感。一路狂奔到她父母家,海静的妈妈把我一顿臭骂“我家静静都怀了你的孩子,你个畜生在外面胡搞……”
“原来白天海静去做流产手术了。我是一失足成千古恨,但更让我不能接受的是,禾卉说她跟老公和好如初了,归根结底,我不过是修补并顺带填补她情感空白的一颗棋子。”孟梁的双手颤抖得厉害,脸色苍白,“我受什么样的惩罚都是罪有应得,只是我对海静的伤害却不是一句对不起所能够补偿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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