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经历过三次感情失败的女人,很可能已经失去了对婚姻和爱情的信心。但作为一个女人,我又渴求着幸福,经历了孤独、迷茫之后,我又重新出发,因为我相信,“再婚”的汤也应该很香醇。
我家的经济条件不好,高中毕业后,我就不念书了。不是因为没考上大学,因为我还有一个弟弟,家里只能供得起一个人读大学。当年我是含着泪出去找工作的。学历低、长相普通,又没有关系,我找不到稳定又体面的工作。家里人的观念是女孩做得好不如嫁得好,早早找个人嫁了才是正事。在我23岁的时候,经人介绍,与一个家庭条件相对优越的人结了婚。
每次回娘家,我都拎着大包小包,还可以帮衬弟弟的学费,很让父母欢喜了一阵子,我也以为美好的生活在向我招手。可女儿出生后,我的幸福婚姻很快化为了泡影。
丈夫的脾气很暴躁,在结婚前我就发现了。最初的一次,因为一句话不合,在深夜他把我撂在大街上,自己骑着车走了。等到我哭成泪人,他才转回来接我。他很容易生气,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也会惹恼他。恋爱近半年时,有一次我们因为一句玩笑话起了口角。因为说不过我,他在楼洞里给了我一巴掌,还对我又叫又嚷,一楼的邻居差点报了案。
当时我想过和他分手,但母亲说:“谁恋爱时没有吵过架、闹过分手?再说他的条件又不错,你弟弟上学又正是用钱的时候。”第二天他上门道歉,我便心软了。
以后的事实证明,他的确是一个蛮不讲理又喜欢动用暴力的人。女儿出生不到半年时,因为讨厌孩子无休无止的哭声,他不止一次和我吵,认为我没有照顾好女儿,所以她才会哭。那个时候我在家照顾孩子没有工作,吵架时他便以此来打击我的自尊心,认为我连养活自己都没有能力。我不想和他争论,很长一段时间都事事顺着他,没想到却反而助长了他的脾气。
他十分不满我接济家人。有一次,我的父母来看我,见他在家里像大爷似的,饭来张口衣来伸手,我这边又忙家务又要照顾孩子,便说了他几句,无非是让他心疼一下自己的老婆,适当地帮着做点家务。他好似找到了宣泄的时机,指桑骂槐地说了很多难听的话,父母当天就走了。我觉得他太过分,便和他理论几句,他第二次打了我。
从那之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,渐渐发展到即使我没有招惹他,他心情不好也会打骂我,我跑回娘家他也不闻不问。经常是在父母的劝说下,我忍着羞辱自己回去。我在充满压抑和暴力的环境中忍受了三年,遍体鳞伤的我不得不向法院起诉离婚,终于脱离了苦海。
离婚后,我带着女儿回到父母家,找了一份工作,生活虽然平淡但至少平静。
没想到一年后,前夫因为再婚的失败而频频到我家骚扰,我不得不和女儿租了一间房子搬了出去。那段日子很苦,白天把女儿送到幼儿园,然后去赶做两份工作。每天我都是幼儿园最晚接孩子的家长,做饭洗衣,在一切收拾完毕后,还有更让人难熬的寂寞,我觉得自己就像个情感枯竭的机器。
后来,同事给我介绍了一个离婚男人,在工厂做工,收入稳定,人看起来也不错,而且孩子跟了妈妈。我们不咸不淡地相处了几个月,我觉得这个男人老实本分,对女人也很尊重,就又一次迈入了围城。
他的品质没有问题,也无不良嗜好,是个过日子的好手,只是,在金钱方面过于小心。结婚不久,他就提出:“为了避免家庭纠纷,财产实行AA制。”考虑到他是苦孩子出身,彼此又是半路夫妻,我答应了他的要求。
两年过去了,他仍然在金钱方面斤斤计较、小心谨慎,严格地履行着AA制。每月家庭的共同开销一笔一笔算得比计算器还准确,由两个人共同分摊。如果哪个月我没钱了,只能向他借,而且必须得还。即使是带女儿上公园玩游戏的开销,他也很少掏钱。逢年过节上双方父母家,礼物的价格也是锱铢必较。
他的这种做法令我越来越厌恶,每次开工资时他在我面前数着那几张分摊的钞票,悲哀就会像潮水一般向我袭来。他是我的丈夫吗?我们还算得上是一家人吗?
最让我感到伤心的是弟弟的一次借钱。弟弟考取了一份非常不错的工作,但托关系需要钱,于是找到我。但我手上的存款不够,想让丈夫帮着垫些。没想到他支支吾吾说自己没钱。几个月前我在家里的床铺下无意中发现了丈夫藏的存折,那上面还有存款,足够给弟弟应急,但我没说破,只是觉得这场婚姻似乎走到了尽头。对一个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男人来说,还能有多少真情留给家人呢?
可我真害怕离婚了,也怕别人的闲言碎语,将就着又和他过了几个月。一次我的同学来家中做客,我让丈夫出去买些水果招待客人。“拿钱来”,丈夫临出门前伸手向我要钱。“回来再给”,我以为丈夫开玩笑,随口应了一句。即使平日里再小气,在朋友面前也不至于如此吧。
朋友们走后,丈夫真的又向我要钱。我带着气,便有意想为难他一下,给了丈夫一张50元的钞票。谁知道他搜尽了所有的口袋,真的找回了余下的钱,嘴里还嘟囔着“亲兄弟明算账”,他自以为幽默,却不知道就在那一刻我彻底寒了心,几星期后我坚决提出了离婚。
这次离婚带给我的伤害比第一次更深,而且旷日持久。因为又和父母住到一起,父母帮我分担了照顾孩子的重任,我有了更多的业余时间。空虚无聊中我迷上了跳舞,在旋转中我暂时忘记了现实中的烦恼,我成了家附近一家舞厅的常客。
在那里我认识了另一个男人。他在舞厅里特别引人注目,每一次出现都是西装革履,虽然能看得出西装的质地很差,但他跳起舞来架式十足。我们很快舞到了一块儿,而且舞出了感情。他也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,妻子和别人跑了,于是寄情于跳舞。分不清是对这个男人的依赖还是怜惜,我们走到了一块儿,不过这一次我没有去登记,因为实在是害怕有一天再去同样的地方做相反的事情。
他的脾气温和而且大度,很舍得在我和女儿身上花钱。而且因为都经历了离婚,双方都很珍惜彼此的感情。只是,时间久了,我发现也许是因为被胶妻的背叛伤得太深,他对我的行踪管得很严。每次出门,做什么,几点回来,都会问得一清二楚,稍晚一些,电话便一个接一个地跟过来。有一次同学聚会,我邀请他一起去,他推说不习惯和陌生人说话不去。可我从歌厅走出来,分明看见他在一个角落里一闪就不见了。到后来,只要我和别的男人说句话,甚至是无意中看别的男人一眼,他就会和我大吵一架。我觉得他的疑心已近病态,于是我们平和地分手了。
一个经历过三次感情失败的女人,很可能已经失去了对婚姻和爱情的信心。我一度也这样想过,这辈子就和女儿相依为命了。但作为一个女人,我又渴求着幸福,经历了孤独、迷茫之后,我又重新出发,因为我相信,“再婚”的汤也应该很香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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