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20岁那年语文老师给我做媒至今,我一直在情字这条路上孤独地奔跑。
相过亲的对象可以装满一辆空调车,个个都是极品。身边的亲戚朋友见到至今单身的我,总是摇头叹息,仿佛对着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。
先来说说第一个相亲对象吧,以英文字母排序,称他为A男。
A男的故事 A男是姑姑介绍的,是她家老邻居的儿子,当时是小外企的销售经理。见面时,地点约在A男家楼下的咖啡馆。为了迁就姑姑,暂且忍了。
迟到了10分钟后,A男一身休闲服出现了,出场的样子极为震撼―缩水版的臧天朔,身边还跟着他妈妈。
见到我的一刹那,A男对他妈妈说:“去,上楼把我的钱包拿下来。”
敢情如果对我不满意,这顿咖啡指望我请客的啊!
一杯咖啡下肚我起身告辞,A男坚持要请我吃晚餐。打车到了徐家汇,晚餐选在季诺咖啡,落座后A男自顾自点了一桌的东西,然后很自得地说这家餐厅用的原料就是他公司提供的,经常来吃吃以检验原料的质量。
难怪啊,巡店来了。
然后,A男滔滔不绝地开讲了,讲话的同时把大半食物风卷残云。我很识趣地默默啃胡萝卜条,一为减肥,二为了不要对着他的德性反胃。
我给姑姑的反馈是“不满意”。姑姑为了不驳老邻居的面子,硬要我和A男再交往交往。
唉,没办法,只好又去看了场电影,记得是《非诚勿扰》。看的过程中A男没发一句声音,看完电影也不说话,打车送我回家的路上,他问了我几个问题。
男:下星期六你有空吗,我们再见面吧。
女:好啊。
男:对了,你对婚前同居现象怎么看?
女:别人怎么做我都能理解和尊重,但是我本人不赞同。
男:哦,想起来了,下周六我出差哦。
不管是谁的面子,我再也不能忍了,当即提出不要再见。
B男的故事 B男又是姑姑她老人家介绍的,是她干妹妹的老同学的儿子,会计师出身的律师。
姑姑介绍道:人家可是独立开事务所的哦,前途无量。就是人不高,1.72米左右吧。
为了照顾老人家的情绪,我特地穿了平底鞋。一见面发现还是需要俯视,原来1.72米不是毛高,是加上内增高鞋子的衬垫以后得出的数据。
因为是俯视,我很清楚地看到了B男脑门上的稀疏。我们的对话是从讨论头发为什么会永远离他而去开始的。
我一直对会计和律师这两个职业有点儿不感冒儿。为了打破这个偏见,为了证实我的看法是多么的肤浅,我试着和B男这个“双料”男人开始接触。
交往不久,B男为了炫耀从小练就的钢笔字,不用电子邮件,而采用传统的书信方式跟我联系,落款处还特地盖了章,上写:律师BXX。然后给我一通电话:“哎,我发出的律师信你收到了没?”还好声音不高,否则被同事听到,还以为我犯了什么事儿呢。
没见面几次,B男就摆出了高姿态,居然建议把约会地点设在我家,因为他要尝尝我老妈做的小菜。其实我很清楚他是舍不得去饭店的开销,因为每次他都恨不得把盘子吃下去,一边用米饭擦盘子的菜汤一边说:“这些都是真金白银买的哦。”呼呼⋯⋯
有一次,B男给我家打电话,是老妈接的,他的口气非常恶劣,省略了全部的礼貌用语。我跟他提出,他居然说:“对你老妈有什么好客气的啊。”
我和B男有过一次雷人的对话。
男:我在顾村有套房子。
女:那你上班挺远的啊。
男:是啊,所以结婚后我打算住到你家里去啊。
类似的事件罄竹难书。唉,残酷的事实再一次验证了和会计师+律师的“双料”男人交往的后果,我自认失败,高举白旗。
C男的故事 C男是老妈另一个同事介绍的。本来这位阿姨是来拉老妈去买保险的,未果,转头来给我做媒。C男是她的一个客户,在国企工作,有房有车,父母双亡。
我不稀罕这些物质条件,看在保险阿姨的一片好心,就去瞧瞧吧。约在保险阿姨家附近见面,C男开着他的车姗姗来迟。
虽然夜色阑珊,我还是一眼认出了是部普桑。这些天没下过雨,但是灰灰的看不出车身颜色,车子里乱得像垃圾箱,小配件都“哐啷”作响。不是说车子是男人的大老婆嘛,就这待遇啊?
而所谓的房子,是棚户区里的老私房,等着政府或建筑商来拆迁的那种。
C男给我的第一印象还算诚恳,所以继续交往看看。
也许是我答应了第二次见面,C男放肆了许多,吃饭的时候一支一支地抽烟。我说就算我不介意二手烟,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。
C男教育我:“这个你就不懂了,我抽的可是好烟中华,每天至少两包,但是不会伤身体啊。”我突然感觉自己是和烟囱聊天。之后,C男的烟越抽越凶,大有和我的忠告较劲的意思。
C男开车也不顾交通规则,好几次严重违章,有一次居然还在高速上和沃尔沃飙车,被人家甩开了十万八千里。
我每次坐上他的车,就能感觉到买份交通意外保险的重要性。
一个月后,C男开始催婚,我还来不及说“不行”,他就接着说:“结婚后马上把户口迁过来啊,我们那里快拆了。”
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,在他眼里,我就是拆迁时多分的那几万块钱啊。
D男的故事 C男的介绍人有一天很兴奋地通知我,有个老战友的儿子不错,一定要给我介绍一下。
于是开始了我和D男的一段纠结经历。
D男的老妈开了个装潢小店,说得通俗一点儿就是卖窗帘和沙发套的。D男是店里的项目经理(就是安装工头)。
第一次见面,D男坐在淮海路的露天星巴克喝着焦糖玛琪朵,大谈他刚参加完的米兰面料发布会,又大谈手边正在进行的几个设计方案,一边说一边不时用手扶一扶竖起的T恤领子。
初步感觉D男是个挺有上进心、挺实诚的青年,又是熟人介绍,就试着开始交往。
之后的多次约会,都是和D男的工程进度分不开的,不是陪他去北京路五金街买螺丝,就是去店铺查看布料的库存。
有一次,谈话接近尾声的时候,D男突然说:“我家在松江(近郊)有套房子,毛坯,一直没有决定如何装修,你何时去看看给点意见。”
我说道:“你是专家啊,我一点儿都不懂。为什么问我呢?”
D男看我接茬儿了,接着说:“如果我们结婚的话,这间房是要你来装修的啊,我一天到晚帮别人弄房子,累也累死了。”
我愣了一下,没反应过来,不过出去了几次,怎么这么快就谈起这个话题来了呢?
D男没发现我的愣神,接着说:“这间毛坯房就全部交给你了,估计花10万元装修差不多了,你不是有蛮多公积金的嘛。等装修好了,我老妈他们会搬去住,现在住的老房子留给我们结婚用。我老妈说了,女孩子是要用钱在男家买尊严的。”
我还是不说话,D男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火山爆发前的沉默,还以为我默许了他和他老妈的完美计划。
当机立断,分手!
但D男就是不肯接受现实,不分昼夜地打我手机,一定要我给他一个说法。我不需要用钱买尊严,这就是我的说法,但是D男表示不能理解:我们不是蛮好的嘛,一起买过螺丝,一起点过库存,还一起坐公交车送你回家⋯⋯
我们交往不过一个月,但是D男用了整整5个月的时间来弄懂我的说法。以前不知道什么叫“执著”,遇到D男之后我懂了。
相亲故事小结
回顾我的情路旅程,一直没有放弃希望,一直在积极寻找,只是缺少了一份运气。我用了王子这个词,也许让很多男同胞有些不感冒儿。其实,只要真心爱护我,给我安全感,让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幸福,这个男人就是我的王子;同理,家财万贯、一身铜臭、不学无术、始乱终弃、不思进取、低级趣味的那些男人对我来说就是蛤蟆了。
马未都先生有句名言:捡漏难,打眼易。不光是针对文物收藏,选择婚姻对象也如此。我的经历,总而言之就是识破了大量的赝品,还未遇到沙里的珍宝而已。加拿大华人网 http://www.sinoca.com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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